宋小淇

又懒又胖又丑的一块人。不混圈。

惠理|暗涌

BGM:ギブス


38一起参加的真人秀节目假设是roommate4

8是双

 

2

接下来一整天的拍摄,姜惠元都努力打起精神,隐藏在角色后面的她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距离上次这样的日子,已经好久了。

导演打板之后,姜惠元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下来,松得七零八落,勉强组合起来走到休息室,整个散落在镜子前的椅子上。

一整天的拍摄加上夜戏,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还好导演要命地没有安排明天的拍摄,她能睡个懒觉,加上回家能好好喝一杯不怕第二天水肿。

工作时从脑子里排除的想法又一下子涌到面前,姜惠元把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换上舒服的睡衣,拿出回来路上随手买的红酒,吨吨吨地倒进了有着可爱图案的白色马克杯,像喝热可可一样。

打开电视意图是听个热闹,电视台又在重播那个节目。

只是窝在沙发上,脑子却突然短路一样陷入被bgm和字幕精心装点的她曾经的一段人生,回忆像沼泽,而且不是每一刻都像电视上那样温暖和美好。

 

那时的姜惠元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重要的资源会突然砸到那时刚刚出道的女团成员身上。之后她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脱身了。

 

那天社长亲自来到她们的练习室,假装亲近地坐在镜子前看了好久她们的练习,这几个小时,她们的心都悬在半空。

社长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即使是在养活了半个公司的男团接连被爆出恋爱的当天,可能这位社长是个和善的人吧,她没有见过他几次。

“录音了吗?”

“前几天录音了。”

她听见社长和经纪人的谈话。

一周后经纪人告诉她有了个综艺要跑。

经纪人把她偷偷叫到会议室,用花一样的未来把她搞得晕头转向。低着头,姜惠元看着爆出恋爱后停止了回归计划被发配去巡演的前辈从会议室百叶窗的缝隙里走过,她觉得这个综艺本应是属于那些人中的一个。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么残酷。

姜惠元不知道该感受到什么才好。

“惠元妮,你知道综艺中要有loveline才行对吧。”

姜惠元点头。

“刚出道的女团成员我们不太想要把你和其他人绑在一起。而且我们早就和那家公司讨论好了。”经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吐字越来越模糊最后甚至像抱怨。

“现在很红的女团主唱曺柔理你知道吧,过两天在节目开始之前你们先见一面,亲近一下。”

“那就是我要和她…”

“不用太明显,就亲近一些就好了,走得近点。不难的。”

姜惠元不知道是否从那时开始,姜惠元就暗自安排自己要爱上曺柔理。谁知道那份被期待要真实要有故事线要有张力的爱从演戏变成她身体内血液里的一部分的时候,她却又那么后悔真的爱上了她。

 

想到这里,姜惠元看着镜头前面的她们,虚虚实实地看着曺柔理的她的眼睛,只是吐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像是把心脏抓住又放开一样用力的叹息。

然后点播了roommate4,从所有的开始,但是又找不到她们的开始。

 

电视里播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曺柔理拉着她拿着被子去客厅里睡,看着玻璃窗后首尔罕见的漂亮夜景和趴在玻璃窗上的首尔罕见的大虫子,她们摘了麦,看着像是在数星星,其实只有她们知道是在数玻璃窗上虫子的个数。

她们比好多人的想象更平凡一些。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这句话果然没错,若不是镜头,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许多事情。姜惠元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湿乎乎地洼在山根与眉骨连接处的起伏的,是怀念还是对人类记忆里残忍地抹掉细节却带不走那块疤的思考,姜惠元一时也想不通。只是看着屏幕的蓝光下,切割掉她的一部分青春做成的美丽标本,她却分明地想起那年圣诞,节目素材充分的时候,两人摘掉话筒躲在黑黢黢的衣柜里,逼仄的空间和急促的空气搅拌起来,想起黑暗中明亮的曺柔理的眼睛。

 

想起她的心那时,猛然地揪成一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姜惠元之前没有这样奇怪过,那天之后却常常这样无理由地兴奋又难过。在节目请到曺柔理的队长权恩妃,笑着说起来那些她们曾经经历地幸苦的事情的时候,姜惠元看着长桌另一端,依然天真地笑着的曺柔理,只是低头看着盘子抹眼泪。其实连摄像机都没有注意到她故意减小了幅度的行动,曺柔理却看着她难过自己也难过了起来。结果是在曺柔理囔囔着“惠元妮不要让我哭,真的没关系。”一边成堆地难过起来,最后节目里的大前辈都开始心疼这几个后辈。

姜惠元记得那期播出之后,评论大都还蛮好的。

后来才明白过来,在生活的波澜中,那些事情根本不值得心软。

 

记得那天姜惠元一夜未合眼。姜惠元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冬天,一开始是因为曺柔理家闯进私生而且试图袭击她又逃走的新闻惴惴不安,谁知道后来的事情,像海浪,一件一件把她溺在深不见底的黑色大海里。

一个粉丝的推特声称是那个入侵的私生饭,没有侵扰了他人生活的愧疚反而愤怒地脱粉回踩。

接着是数条掺着妄想和些许真实的推文,词句里辱骂曺柔理是同性恋。一开始没有人相信他,但是很快他发了张笔记本的照片。

那个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一个女生对一个女生的感觉,虽然没有明确的话语,但是谁看了都会觉得这种模模糊糊暧昧不明却又坦率真诚的感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

姜惠元在那晚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张图片,看着她熟悉的分明就是曺柔理的字迹,看着她用她熟悉的语气,写着曺柔理那侧的故事。

那时她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姜惠元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中坐起来,伸手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大盒子。积了灰尘的盒子,收着她唯一留下的曾经用过的手机。

姜惠元看着手机静静地伫立在茶几上,不论把它放到哪个角落,都觉得明显得落在眼里。她与它面对面坐着,甚至像一场沉默的博弈。

最终还是用盒子里的充电线给手机充上了电,当关机充电的标示在沉默了许久的屏幕上亮起来的时候,姜惠元越来越焦急,她按着开机键,全神贯注在开机的那几秒钟,彻底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脑里的博弈,或许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

只在这只手机里这张电话卡里储存着的,那位的电话号码。

屏幕的光荧荧在指尖,姜惠元把手机放到耳边,心高高地悬在空中。

这么多年,那人大概早就换号码了,自己就换了,那人估计也换了,估计是不会有人接下这通不知道通向哪个未来的电话的。

 

“喂”

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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